博尔赫斯和卡夫卡显然都是有点中国情节的,且从他们能获得的有限的中国文化资料里琢磨出了一些奇怪的东西。卡夫卡有一个短篇小说《修建中国长城的时候》(又译《中国长城建造时》),足以证明卡夫卡对中国的浓厚兴趣,然而这个小说读起来令我这个中国人都对长城感到疑惑。博尔赫斯把庄子尊称为”幻想文学”的祖宗,卡夫卡好像也对庄子非常推崇。最不可思议的是:博尔赫斯在研究卡夫卡的时候把韩愈作为卡夫卡的第二位先驱(第一位是古希腊的芝诺),据翻译家王永年先生的研究说博尔赫斯的依据是韩愈的《获麟解》。
于是我从《古文观止》里找出韩愈的《获麟解》,前前后后读了不下十遍。我个人的分析是,博尔赫斯所看到的不知道什么人翻译的什么文的《获麟解》估计是翻译成了讲麒麟的故事,原文也确实有一个点就是说麒麟是一种什么都不是的动物(惟麟也,不可知。),那么卡夫卡的短篇《一只杂种》和《地洞》有可能受到这种影响,写的都是不知道是什么动物的动物。研究这个东西变得很搞笑。韩愈还有两篇写动物短文,一篇写龙的《杂说一》,还有一篇就著名的写千里马的《杂说四》。
博尔赫斯和卡夫卡一辈子都没到过中国,虽然是一种遗憾(博尔赫斯在1975年听到消息说秦始皇兵马俑被发现居然兴奋的一个晚上睡不着觉),但我觉得他们想象的中国文化比现实的更有意思。
我最初读到《获麟解》的时候还不知道博尔赫斯说的那事情,我当时的印象那篇文章说的是有人去捕捉麒麟结果没找的事情,现在看了看,根本不是那么回事。但是有资料显示:公元前482年,春秋鲁哀公抓到过一只麒麟。这太有意思了。不知道为什么我童年的映象里:麒麟似乎出没于阿拉伯国家的沙漠中,好像《天方夜谭》里有提及……
博尔赫斯简直是个超级搞笑幻想天才。他虚构了中国古代一本叫《天朝仁学广览》的百科全书,里面中国的动物分类法是这样的:a.属于皇帝的;b.涂香料的;……n.远看如苍蝇的。
作者: 乌青
成都最后一个职业修伞者
感到越来越无聊。每天的生活基本上就是下午起床,五六点去菜场买菜顺便喝袋豆浆,七八点吃饭,呆到临晨三四点洗澡睡觉。实在想不出什么办法改变现状,因为改变需要钱。昨天下午来了一个陌生的朋友买了一套“橡皮文丛”。
今天下午买菜的时候遇到一个人,他四十多岁,衣着粗陋,推着一辆非常破旧的老式重型自行车,车上了绑了许多零碎的东西,不停地吆喝着:修雨伞!这个职业令我相当忧郁。修伞者,这是个什么样的职业?这个年头在城市里会有谁需要修伞者?就算全成都每天真有若干个人需要修伞,这人也得刚好遇上,这简直比艳遇还难。我们再假设,他经过某个小区,有一个人刚好听到了他的吆喝,也刚好需要修雨伞,可是那个人拿着雨伞下楼出小区,他早已骑车远去。再说,他修一把伞能赚多少钱呢?现在雨伞那么便宜,而且很多商家的广告伞到处免费赠送。所以我觉得这样的职业修伞者的在此刻突然出现是一件荒谬的事情。我看着他在菜场了转了一圈(当然没有一个生意),然后骑上车离去,继续不停吆喝,根据他吆喝的频率,如果是我,10分钟嗓子就哑了,而他估计得叫上一天。
说起来,这修雨伞,也算是一门手艺,可是把这门手艺职业化确实有点大胆,也许多年前,靠这门手艺还可以生活,但是现在太可怜了。这个人有可能是成都最后一个职业修伞者。说到手艺,我发现有的手艺会贬值,比如修伞修鞋修锅磨刀打铁什么的,而有的手艺则会升值,比如捏糖人啊编织啊刺绣啊做风筝啊做瓷器之类的民间工艺性的手工艺,那些东西年头越往后价格越高。